毕业典礼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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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魏亦可只是“哦”了一声，反应模糊不清。赵云舟无从判断，她是仅仅知道了这件事，还是隐含了会去的承诺。

    离开茶水间时，他与她擦肩而过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嘱咐：“少喝点冰水，对身体不好，多喝点温水。”

    这本是一句充满关切的提醒，此刻听在魏亦可耳中，却像是一种温和的管束。她的逆反心理莫名被勾起，下意识地顶了回去：“哼，我偏不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带着孩子气的反抗，赵云舟非但不恼，反而低笑了一声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转身上楼去了。她那点无伤大雅的小叛逆，在他看来，也是一种鲜活的、属于“他的”魏亦可的模样。

    然而，当他站在礼堂后台，透过幕布的缝隙望向台下人山人海的观众席时，仔细搜寻了好几遍，都未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果然，她还是没来。”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，迅速瘪了下去。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，“不该对她抱有太多期待的，她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又正式的场合。”

    赵云舟的发言一如他平日的授课风格，温和、妥帖、逻辑清晰，甚至在某些追求刺激的学生听来，略显平淡。但当那些关于前程似锦、不负韶华的美好祝愿，从他口中娓娓道来时，却因他眼神中的真诚而显得格外可信动人。

    典礼结束后，赵云舟刚走出礼堂大门，立刻就被一群兴奋的毕业生团团围住，争相拉着他合影留念。

    “赵老师！您今天太帅啦！”脱离了学业压力的学生们，胆子也大了起来，围着这位穿着红黑相间学术袍的“男神老师”尽情奉承。

    “不愧是我们学院的颜值担当和学术标杆！”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着，气氛热烈。

    赵云舟虽然以其“催眠式”的讲课风格闻名，但他期末给分仁慈，从不刻意挂人，偶尔还会心血来潮请全班喝奶茶，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。此刻，他好脾气地配合着学生们，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，一一满足他们的合影要求。

    六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毕业典礼的会场上，身着统一黑红相间学术袍的教师们，如同散落在绿色草坪上的勋章。张语兰隔着喧闹欢腾的人群，一眼就看到了被学生们层层围住的赵云舟。

    他正微微低头，耐心地听着一个学生的发言，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与一年前相比，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忧郁和破碎感似乎被阳光蒸发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、沉稳的自信。

    一种属于成熟男性的、被充分滋养过的松弛与魅力，在他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悄然流淌。这变化微妙而确切，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，温润之下，是内敛的光华。

    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了一个短暂的接触。张语兰大大方方地，径直穿过人群，朝他走去。

    “赵老师，这么巧。”她伸出手，笑容得体，姿态坦然。

    “张老师，好巧。”众目睽睽之下，赵云舟不好拂了对方面子，只能礼貌地虚握了一下那只手，一触即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