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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典礼

    回程时，赵云舟显然学乖了。在排队等候小巴车时，他便主动与魏亦可聊起了她毕业论文的进展，从数据处理聊到理论框架，话题严谨而正当。上车后，他极其自然地紧随其后，坐在了她身旁的座位，一切显得顺理成章，仿佛只是师生间一次寻常的同行。

    魏亦可将他这点不动声色的小心思看得分明，却也不戳破，只装作无事发生，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讨论学术。直到车辆平稳启动，车厢内逐渐被旅途的疲惫和规律的引擎声笼罩，周遭开始响起轻微的鼾声，他们的对话才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在一片昏昏欲睡的氛围中，赵云舟将背包放在膝上，借着背包的遮掩，在底下悄悄握住了魏亦可放在身侧的手。

    她的手微凉，指尖纤细。在被他触碰的瞬间，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，却没有抽走。

    这份默许，这种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隐秘的亲近，像一缕温热的糖浆，缓缓注入赵云舟的心田，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甜蜜。他清晰地知道，魏亦可在身体上是全然接纳他的，甚至在日常生活中，也渐渐养成了一种对他的依赖。然而，她的心似乎始终悬在一根线上，随时准备从这段感情中轻盈地抽身而去，不留下半分泥泞。

    每一次，当他小心翼翼地试探，将话题引向婚姻或共同的未来时，她总能像一尾滑溜的鱼，用插科打诨或装傻充愣，轻巧地避开那沉重的核心。他记得她说过，只承诺当下，不承诺未来。可随着相处的点滴积累，感受到她在床笫间的迎合讨好，在生活与学术上的顺从依赖，再加上他自身根深蒂固的责任感与道德准则，都让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更多。

    “她只是还没意识到稳定的好处，”赵云舟在心里为自己构建着蓝图，“我需要更耐心，用温柔织成一张网，将她一点点纳入我的生活轨道，指导她，照顾她，让她习惯我的存在，直到……她的世界里再也无法缺少我。”   他开始规划一场长线的“围猎”，目标是将自己变成魏亦可生命中无法剥离的必需品。

    转眼又是一年毕业季，校园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与离别的喧嚣。

    赵云舟被院长钦点，作为青年教师代表在盛大的本科生毕业典礼上发言。典礼当天，他一大早就来到学院，打算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工作再前往会场。

    在学院的茶水间，魏亦可撞见了正准备出发的赵云舟。他穿着一身量身剪裁的藏青色西装，衬得身形愈发挺拔，头发精心打理过，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润如玉的精英气质，与平日课堂上温吞的学者、或是床上失控的情人形象都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“你一会去毕业典礼吗？”赵云舟正往自己的保温杯里注入热水，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不去，”魏亦可拧开自己的水瓶盖，往里加着冰水，语气平淡，“又不是我毕业，去干嘛？”

    “我今天会上台发言。”他拧紧杯盖，声音依旧平稳，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他很想让她去，想去看看她在台下注视着自己的样子，却又怕这要求太过明显，再次遭到她干脆利落的拒绝，那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