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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. (第3/3页)
东头河边那老磨坊,年头久了,这场大雨下得太狠,后墙塌了一角,眼看就要整个垮了!里面还堆着不少刚打下来的谷子呢!村长让赶紧找些人手去抢修,先把粮食弄出来!全村只有你晓得修这些,力气也大,你得赶紧去搭把手啊!” 在村里,陈洐之的力气和本事是公认的。这种叫人帮忙的活计,大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。 陈洐之平静的听着,而后只点了点头,闷声应道:“知道了,我拿工具,后面到。” “那你快点,就等你了!”季家明说完,又火急火燎冲进了雨幕里,去叫下一家了。 他关上院门,重新落闩,雨水顺着伞骨流下,在地底汇成一小滩水洼。他没有立刻去拿木箱子,转身回了里屋。 推开门时,他瞥见陈芊芊正慌忙从窗户缝边缩回头,一头扎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,那笨拙的动作让他眼里掠过极淡的笑意。 “是季家明,”陈洐之走到床边,声音比在外面时要低沉柔和几分,“村里有点事,我出去一趟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,“下午回来,外面雨大,别乱跑。” 陈芊芊哪里会理会他这假惺惺的“关心”? 她整个人还处在惊悸后怕之中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刚刚那一瞬间,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浸猪笼了。 如今,恐惧褪去,情欲早已冰冷,剩下的便是排山倒海的憎恶恶心。 她觉得身下的床单是脏的,屋里的空气是脏的,她自己……更是从里到外都脏透了。而这一切的源头,就是站在床边的那个男人。 他的气息,他的声音,甚至他投下的那片阴影,都让她的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满馊油的脏棉花。她真觉得,这个人再不走,她会忍不住将肚里的酸水全都吐到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。 骗子……狗日的骗子…… 那种感觉,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,不,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一万倍。因为那只苍蝇,曾经还让她产生过一丝丝……让她不愿承认的“美味”错觉。 陈洐之静静的站了一会儿,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。 当然,他什么也没能等到,只好愣愣痴痴看了几秒女人因侧卧而勾勒出的纤细腰线,喉结滚了滚,终究还是压下了再次伸手触碰的念头,转身离去。 这一次,他没有闩里屋的门,只是轻轻带上了。 “哐当。” 但随后,院门处,那根新加固的铁锁门闩沉重的落下,听到这声音,她闭了闭眼,心死了一大半。 男人的脚步声踩着泥水,渐行渐远,最终彻底消失在“沙沙”的雨声里。 世界,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。 陈芊芊又等了许久,直到外面除了雨声真的再无其他任何动静才颤巍巍从床上爬起来,衣服都顾不上穿,慢吞吞移到窗户那儿小心翼翼的推开一道缝隙,向外张望。 院子里空荡荡的,雨幕如织,哪里还有陈洐之的身影? 他真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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